320亿美元十天归零！ 90后“币圈马斯克”的FTX为何崩盘？

今年双十一，币圈是烧钱最多的。

11月11日，全球排名前五的加密货币交易所FTX宣布申请破产保护。 仅用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成就了三年估值320亿美元的财富创造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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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先的加密货币交易所的倒闭注定是一场影响更广泛行业的地震。 遭受损失的不仅是众多不知名的散户，还有红杉、软银、淡马锡等知名投资机构，而更深层次绑定的加密行业机构还在痛苦地清理伤口，甚至在生死之间挣扎和死亡。

后果远未平息。 在FTX矿爆引发的市场恐慌下，币安、火币、OKX等加密货币平台相继公布资金储备，以证明平台的安全性。

做空机构Citron Research也受到刺激。 11月15日表示再次出山，对ETH（以太坊）发起猛攻：“FTX证明很多股票上涨是因为‘别人做了功课’的误区，重新点燃了我们做空和做空的热情。将继续做空 ETH，这是一个价值 1300 亿美元的代币，在我们看来，它与 SBF 的故事一样存在许多常识性漏洞。”

此外，全球最大的比特币信托基金Grayscale Bitcoin Trust也被兄弟公司拖入FTX漩涡。 与 Binance 和其他玩家不同，Grayscale 表示出于安全原因拒绝披露储备金。 证明。 值得注意的是，灰度手上有超过63万个比特币。 灰度能否走出危机比特币头部交易所爆雷，可以说关系到整个加密市场的生死存亡。

“‘加密货币’这个名字非常具有误导性，因为它本质上是一种去中心化的记账方式，更类似于去中心化的股票。今天的加密货币探索的是去中心化金融市场的乱象，过去在传统金融的发展中也出现过技术没有善恶概念，但区块链技术在改造传统金融的过程中，忽略了金融业的一些基本规律。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实践教授、前美联储高级经济学家胡杰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像传统金融一样，撮合交易、证券托管、基金托管的业务是分散的，今天的加密货币交易所几乎被垄断。历史告诉我们，这种结构存在逻辑缺陷，人类的贪婪注定了。这些行业的投资者都明白，可能会有问题，但他们只是吵架，顾不上那么多，还是先赚钱吧。” 他加了。

Opac Capital CEO Peter Schiff也表示，FTX矿井爆炸后的加密行业既不是冬天也不是冰河时代，因为这意味着短期或长期的未来会升温复苏，现在更像是灭绝。 未来的区块链将继续存在，后来者将通过新资产引领加密货币的重新崛起。

FTX 创始人 Sam Bankman-Fried 目前滞留在公司位于巴哈马的总部。 除了数百万投资人之外，还有很多地方的监管机构要请教他。

加密帝国建立

FTX CEO Sam Bankman-Fried（以下简称“SBF”）绝对是币圈的传奇人物。 就因为他在红杉路演的时候不忘玩英雄联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这个故事可以追溯到加密货币的早期。 投机者发现同种货币在不同加密货币交易所之间存在价差，可以通过在交易所之间不断买卖加密货币实现套利。 SBF 就是其中之一。

2014年，22岁的SBF从麻省理工学院毕业，前往华尔街的Jane Street Capital工作。 虽然他学的是物理，但他把所有的兴趣都投入到了金融上。 与极客们沉迷于区块链技术带来的陶醉和幻想不同，熟悉现代金融游戏规则的SBF想要投身于一个鲜为人知的沃土量化交易市场。

2017年，SBF自立门户，成立了加密量化交易公司Alameda Research（以下简称“Alameda”）。 次年，他从加利福尼亚移居香港。 当加密货币交易所FTX（意为“期货交易所”的缩写）网站于2019年5月1日正式上线时，谁也没想到会掀起海啸般的巨浪。

此时，竞争对手已经积累了相当大的知名度，其中就包括注重安全合规、将于2021年在纳斯达克上市的Coinbase，开放大量交易的币种已成为全球最大的币种。当时交流。 安装。

凭借更低的交易费用和更激进的风格，Alameda 和 FTX 迅速崛起。 除了加密资产做市业务，阿拉米达还投资了大量初创加密公司。 除了交易撮合，FTX还提供一系列复杂的金融衍生品，帮助客户提高杠杆。

客观地说，当时加密市场处于上升期，激进的策略确实帮助SBF在前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和市场口碑，但成败甚微，这也为后来的发展埋下了伏笔熊市爆炸。

在福布斯2021年推出的“11位加密货币行业富豪榜”中，SBF以45亿美元的身家位居第二，仅次于有“币圈马斯克”之称的Coinbase创始人Brian Armstrong。

大量机构资金也将在2021年开始入市。2021年7月，FTX宣布完成9亿美元B轮融资，红杉资本、软银、Paradigm等60余家投资方参与投资. FTX估值达到180亿美元； 2021年10月，FTX宣布完成4.21亿美元安大略省教师退休基金、淡马锡、红杉资本等共69家投资者参与的美元B-1轮融资，FTX估值增至250亿美元。

2022年1月31日，软银、Paradigm等机构持续融资4亿美元C轮融资，成立不到三年的FTX估值达到史无前例的320亿美元，超越传统金融巨头如瑞士信贷和德意志银行。

SBF本身就极其高调，从1.35亿美元买下NBA热火队篮球场的冠名权，数千万美元买下超级碗广告，再到获得电竞俱乐部TSM的冠名赞助2.1亿美元，并使球队更名为TSM FTX。 在对加密货币不太了解的大众眼中，SBF树立了一个热情、狂热、前卫的技术先锋。

SBF 在政治上也非常活跃。 在2022年美国中期选举期间，SBF花费了4000万美元的竞选捐款支持民主党候选人，成为民主党的第二大捐款人。 FTX在美国的政治影响力毋庸置疑。 SBF曾讽刺交易量更大的Binance：“我可以随意进出华盛顿DC，CZ可以吗？”

11月15日，Citron Research表示，美国政府应该感到羞耻，允许这样一个人在没有经过适当审查的情况下与政府如此亲密地获得影响力。 ) 展开迅速调查，这将事关国家安全。

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据彭博亿万富翁指数显示，今年3月，年仅30岁的SBF身家达到260亿美元的巅峰。 截至11月7日，他的身价仍为156亿美元。 流动性危机过后，SBF当日身价暴跌94%，而随着FTX的破产，这位币圈传奇富豪的账面财富也宣告归零。

为何崩塌

大楼倒塌的原因很简单。 SBF擅自挪用公司资金，在激进投资中蒙受巨额损失，最终导致在用户枯竭的过程中出现无法填补的漏洞。

Alameda和FTX作为SBF创立的两家兄弟公司，相互合作。 FTX负责发行代币FTT，Alameda负责上调币价。 FTX还可以在前期偷偷把更多的低价FTT卖给Alameda，让后者在二级市场赚取更高的利润。 在混乱的币市中，这些都是赤裸裸的做法。

11 月 2 日，加密行业媒体 CoinDesk 公布了 Alameda 的一份资产负债表细节，市场才意识到不对劲。

报告显示，截至6月30日，阿拉米达账面上最大的资产为58亿美元的FTT，占其净资产的88%。 与此同时，账户上还躺着74亿美元的贷款，FTT的流通量只有43.6亿美元左右。

结合事后披露的更多细节，Alameda低价买入大量FTT，推高其市场价格后，并没有选择卖出获利，而是以高价FTT为质押，向FTX借入，并且这些贷款来自FTX挪用客户资金。

FTX 160 亿美元的客户资产中，有超过 100 亿美元被 Alameda 拿走，以实施其在熊市中惯用的激进策略，导致 FTX 面临用户挤压时出现 80 亿美元的缺口。

资产负债表披露后，市场察觉到危险，开始大规模出逃。 FTX最大竞争对手、币安CEO赵长鹏（英文简称“CZ”）11月6日加入团队，称担心FTT（FTX的原生加密代币）会像Luna一样瞬间崩盘，在接下来几个月后，他将出售账面上价值 21 亿美元的所有 FTT 相关资产。

截至目前，FTX仍在努力挽回局面，并回应称，如果币安要出售FTT，愿意以每片22美元的价格买回。 然而，事态的严重性远超FTX的想象，而滑稽的是，根据随后披露的相关细节，公司内部管理失灵的SBF根本不知道账户中还有多少现金。

SBF 此后表示，FTX 在 11 月 6 日收到了大约 50 亿美元的提款请求。链上分析公司 Crypto Quant 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Ki Young Ju 表示，FTX 稳定币储备从平均 700 美元暴跌两周前的 100 万美元到 11 月 7 日的 5100 万美元，下降了 93%。 %。

流动性迅速枯竭，FTX不得不在11月8日暂停客户提现，FTT也开始呈现下跌趋势。 即将陷入“死亡螺旋”的FTX只能紧急求救。

11月9日，SBF公开表示希望并要求币安收购FTX。 前一天收到 SBF 求助的 CZ 也在 11 月 9 日表示，币安有意收购 FTX，尚待尽职调查。 但在 11 月 10 日，币安改变了主意，“这些问题超出了我们的控制或帮助范围”，并宣布放弃收购计划。

于是，失去最后一根稻草的FTX在11月11日迅速宣告破产。

荒谬中的荒谬

曾几何时，加密货币一直被誉为“数字黄金”，以此凸显其避险价值。

“早期加密市场的投资人画像往往是‘极客’，他们不关心美联储加息放水，有钱就拿来炒币。资产完全不同对机构而言，如果能够将资产合理配置到多种低关联项目中，就可以达到分散风险的效果。 胡杰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2020年初，美联储为应对疫情危机大量发行货币，引发市场对美元资产贬值的担忧。 为了对冲风险，机构开始关注加密资产。 比特币也迎来了一波牛市，从2020年3月的5000美元低点一路攀升至2021年4月的63000美元高位。

经济学界有一句话，“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就会践踏世界上的一切”。 这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红杉、淡马锡等知名投行会冒险投资漏洞百出的FTX。 疯狂下注。

“但后来我们逐渐发现，加密资产和传统金融资产越来越依赖资本充足率的共性，也就是说，随着越来越多的传统投资者进入加密资产市场，市场资本风格发生了变化。 从最初极客和散户的“自我满足”，到如今的机构资本独霸，这意味着比特币也和股票一样要看美联储的脸色，加密资产的避险价值将不复存在。 ”胡洁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在今年美联储加息带来的流动性紧缩中，币圈一直未能走出独立市场。 从年初到FTX暴雷前夕，比特币价格从4.7万美元跌至2万美元。 是时候退出战场，评估损失并平息投资者和市场的情绪了。

反应最快的是红杉。 在币安于11月10日公开宣布取消收购后，红杉资本随即发表声明称，由于无法判断FTX的流动性风险严重程度，将撤回其对FTX的全部2.14亿美元投资。 该价值被减记为零，并表示该风险对红杉资本的影响有限。

“有些投资超出预期，有些投资令人失望。事实上，我们对每一项投资都进行了尽职调查。在2021年投资时，FTX产生了10亿美元的总收入和2.5亿美元的营业收入。” 红杉在一份声明中说。

不过，红杉肯定有意无意地放过了对FTX内部管理层的调查。

FTX相关公司申请破产后，SBF辞去FTX CEO一职，由John J. Ray III（以下简称“Ray”）接任。 在卷入FTX的破产清算后，拥有40年法律和重组经验、此前处理过震惊美国的安然财务造假案的雷，也直呼FTX集团的内部管理和资本滥用已经成为荒谬到这种程度。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从未见过企业内部控制如此失败，也从未见过如此完全不可靠的财务信息。” 雷在提交给美国联邦破产法院的一份文件中表示，公司游戏的控制权掌握在极少数没有经验和不成熟的人手中。

具体细节包括但不限于FTX的公司资金被用于购买个人房产、FTX无法给出完整的员工名单、数字资产交易所FTX甚至不记账。 很多法律常识，SBF 显然没能从他斯坦福法学教授的父母那里学到。

“只要是成熟的金融从业者，都清楚这是一个缺乏规章制度的领域比特币头部交易所爆雷，但荒谬之处就在这里。在暴利的诱惑下，专业投资机构完全不顾常识性的金融游戏规则和逻辑，并犯罪。” 犯了很多低级错误，今天加密货币圈发生的事情，实际上是在重复200年前美国金融体系在野蛮时代的幼稚欺骗。” 胡杰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11月15日，软银表示已将其对FTX不到1亿美元的投资减记至零。 同时表示，此次投资仅占其1000亿美元愿景基金的一小部分，不会对公司股价产生实质性影响。 性的影响。 前软银首席运营官Marcelo Claure表示，他在FTX这件事上“彻底失败”，称自己当时受到FOMO（害怕错过）情绪的影响，并没有完全理解自己在投资什么。

11月17日，淡马锡发表声明，决定减记对FTX的全部2.75亿美元投资，并承认对FTX的误判，“从这笔投资中可以清楚地看出，或许我们的行动、判断和对领导层的信任，形成了从我们与他的互动以及我们与他人讨论中表达的观点来看，似乎是错误的。”

币圈生态灾难

对于这些在市场上相对分散、不专注于加密的投资机构来说，最多相当于一个外行被市场抽了两耳光。 FTX爆炸的更坏影响在于它对整个加密生态系统的破坏。

一方面，围绕FTX的加密机构受坏账影响更大，由此引发的倒闭潮势必将加密市场带入更深的恶性循环； 机构往往代表行业的未来。 既然“大到不能倒”的安全假设被证伪，委托加密市场繁荣的机构资金将面临更大挑战，加密行业面临流动性风险。

以全球币圈最大借贷机构Genesis Global Trading（以下简称“Genesis”）为例。 在FTX宣布申请破产保护的当天，Genesis公开表示，其衍生品业务已锁定FTX交易账户中约1.75亿美元的资金。 , “但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做市活动。此外，我们在 FTX 的营运资金和净头寸对我们的业务并不重要。FTX 的情况并未阻碍我们交易业务的全面运营。”

Genesis 是文章开头提到的比特币信托基金 Grayscale 的姊妹公司。 两者的母公司均为Digital Currency Group（以下简称“DCG”）。 作为华尔街为数不多的专注于区块链和数字货币投资的金融巨头之一，DCG也是全球最大的加密货币投资基金，其触角几乎触及区块链业务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最大的媒体机构CoinDesk在上面提到的加密行业，以及它的众多子公司之一。

今年5月，三箭资本爆发，DCG为Genesis承担了12亿美元的债务。 在第二次雷暴FTX之后，Genesis又获得了DCG 1.4亿美元的股权注资，以优化Genesis的资产负债表，巩固其在加密货币市场的地位。

即使拥有DCG这样的雄厚背景，在明确不会受到FTX相关业务的影响后，Genesis也很快宣布顶不住压力。

11月16日，Genesis表示，在FTX破产后遇到“异常提款请求”，将暂停赎回和新贷发行。 Genesis 临时 CEO Derr Islim 表示，提款请求超出了 Genesis 目前的流动性水平，希望找到破产以外的任何出路。

同时，Genesis 也是 Grayscale 的流动性提供者之一。 如果创世记爆炸，灰度就无法完全逃脱。 相反，Grayscale 是 DCG 拯救 Genesis 流动性危机的选择之一。 .

另一个担忧来自Genesis和Grayscale之间是否存在像Alameda和FTX一样的幕后交易。 但灰度以安全考虑为由，拒绝透露储备凭证。 作为比特币的最大持有者，灰度也在FTX的阴影下成为市场焦点。

此外，加密货币交易所Gemini也宣布暂停为散户投资者赎回高收益产品，而另一家加密货币借贷机构BlockFi也暂停用户提款，随后承认其对FTX及相关公司的风险敞口较大，并且不排除最终会破产……

市场冲击远不止于此。 在11月8日FTX发生流动性危机后的两天内，比特币从2万美元暴跌至1.5万美元，创下2020年11月以来的新低，这让矿业机构远远感受到了FTX的强大。 寒意。

自证清白

FTX爆火后，竞争对手也没有闲着。

面对市场恐慌，币安、火币、OKX等多家加密货币交易所竞相向客户做出承诺，并提供证据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储备金来支付客户。

11月23日，欧易OKX宣布平台紧急上线准备金证明（PoR）功能，直观展示审计时用户账户资产，以及平台USDT、BTC、ETH的资产准备金比例，以免资金不透明。 安全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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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易OKX相关负责人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PoR是加密圈常见的审计系统，旨在利用不可篡改的数据处理技术证明交易所链上的储备足以覆盖存储在平台主体中的用户。

PoR 将审计过程分为两个模块：交易所链上的自有资产和交易所用户的本金。 如果前者的数量大于后者的总和，那么可以说交易所拥有足够的资产储备。 由于前者全部上链，理论上可以保证金额的透明性和真实性，而后者采用Merkle Tree（默克尔树）处理模型。

“Merkle Tree，简单来说，就是将符合审核条件的交易所用户的账户资产作为个人ID，纳入一个极其细致、不可篡改的数据处理网络，可以保证所有ID不被泄露，不被任何人盗用。”没有算错，结果是交易所所有用户的总本金，是完全真实可信的。默克尔树，也可以对这个结果进行逆向审计，检查你的账户是否被纳入默克尔树。” 上述负责人表示。

“像币安这样的加密货币交易所，现在就相当于向前迈进了一步。也就是说，我拿了钱之后，通过Merkle Tree的运作方式，把我的资金托管业务公开，平台的每一个动作都会有让大家都在监督，但问题是，为什么要把钱委托给交易所呢？” 胡杰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我们今天看到，交易所只负责撮合交易，资金委托给银行，这是因为传统金融已经踩到了地雷，权力的集中会放大人性的贪婪。如果有没有合理的保管，那么总会有人盗用。，加密货币交易就像买卖股票，交易本身没有错，但如果这个制度漏洞不改变，这里面总会有暴雷的风险交易形式。” 他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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